长篇历史小说《华夏君主》寻出版、寻影视剧改编

  还原禅让真相,破解远古密码。
  解读华夏历史,探秘古代文明。
  长篇历史小说《华夏君主》

  作品名称:《华夏君主》
  作者:春光辉耀
  作品类型:【原创】长篇历史小说
  作品字数:37万字,已完稿
  作者联系方式:
  手机:18703666148
  QQ:371358334

  一、长篇历史小说《华夏君主》章节目录
  二、长篇历史小说《华夏君主》 故事梗概
  三、作者信息
  四、样章
  1、前十章欣赏
  2、从第十一章开始,各章节开头和结尾欣赏

  一、长篇历史小说《华夏君主》章节目录

  第1章 台桑邂逅 第2章 九年治水 第3章 羽山殛鲧
  第4章 重用大禹 第5章 涂山会合 第6章 烧烤晚宴
  第7章 结盟涂山 第8章 大禹斗蟒 第9章 候人兮猗
  第10章 淮河寻夫 第11章 女娇遇熊 第12章 一过家门
  第13章 左膀右臂 第14章 帝舜演讲 第15章 黄河探险
  第16章 大禹屠蛟 第17章 联合共工 第18章 大河恋歌
  第19章 洛水女神 第20章 劫持神女 第21章 冯夷献图
  第22章 皋陶之谋 第23章 驯兽大师 第24章 治理大河
  第25章 伯益献策 第26章 龙山治水 第27章 劈开龙门
  第28章 禹划九州 第29章 赐婚伯益 第30章 女娇育子
  第31章 再寻夫君 第32章 淮源妖氛 第33章 降魔驱怪
  第34章 魔兽末路 第35章 疏浚淮水 第36章 首领问题
  第37章 二过家门 第38章 追夫寻爱 第39章 共工作乱
  第40章 大河决战 第41章 三过家门 第42章 十年相思
  第43章 驱逐三苗 第44章 姒启失母 第45章 姊妹让贤
  第46章 大禹纪功 第47章 舜赐玄圭 第48章 玉女心结
  第49章 寄情田园 第50章 美女英雄 第51章 舜后传位
  第52章 礼让商均 第53章 帝舜南巡 第54章 避嫌阳城
  第55章 云梦泽畔 第56章 娥皇女英 第57章 苍梧之野
  第58章 湘君斑竹 第59章 诸侯来朝 第60章 商均请禹
  第61章 迁都阳翟 第62章 姜茶会议 第63章 九州神龟
  第64章 涂山氏国 第65章 今夜山月 第66章 新愁旧痕
  第67章 诸侯大会 第68章 怒斩防风 第69章 缘
  第70章 皋陶东行 第71章 游说江淮 第72章 旅途议政
  第73章 封地新规 第74章 见罪而泣 第75章 巾帼之辉
  第76章 吏治改革 第77章 一试姒启 第78章 昆吾部落
  第79章 伉伦首领 第80章 母子情深 第81章 姒启回城
  第82章 二试姒启 第83章 征召武夫 第84章 厉兵秣马
  第85章 祭神大典 第86章 禹征三苗 第87章 苗陇会师
  第88章 苗王兴兵 第89章 生死较量 第90章 禹铸九鼎
  第91章 羊皮书卷 第92章 仪狄献酒 第93章 皋陶决狱
  第94章 嵩山缉凶 第95章 订立禹刑 第96章 三试姒启
  第97章 姒启作吏 第98章 分粮于民 第99章 月夜查岗
  第100章 大禹用刑 第101章 审判姒启 第102章 姒启受刑
  第103章 九州巡礼 第104章 祭拜帝舜 第105章 南海鲛人
  第106章 治理海洋 第107章 航舟遇龙 第108章 家国情缘
  第109章 皋陶离世 第110章 箕山隐士 第111章 君主之争
  第112章 子启成婚 第113章 第一帝王
  二、长篇历史小说《华夏君主》 故事梗概
  长篇历史小说《华夏君主》共 113章,37万字。
  30岁的大禹在治水的路上,偶遇涂山氏女娇,并和她在台桑野合。因为治水,13 年中,大禹和伯益一起治理黄河,劈开龙门。带领大将庚辰在淮源降服乌支祁。为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而女娇却一次次追寻大禹的踪迹,而终未得见。当大禹再次上涂山去找妻子时,女娇因常年的思念,终成疾病。当她和大禹一见面,便因病离世。大禹带儿子姒启回到都城后不久,帝舜便把华夏君主之位禅让给大禹。为避嫌,大禹不得不和家人移居阳城。这其间,帝舜为让大禹接受君主之位,而决定南巡。途中,帝舜病死于苍梧之野,他的两位妃子娥皇、女英为帝舜而殉情湘江。
  三年后,帝舜的儿子商均亲自到阳城请大禹接任华夏君主。在众贤臣的劝说下,大禹终于接替华夏君主之位,并迁都阳翟。之后,在涂山召开的天下诸候大会上,斩杀防风氏。确定皋陶为华夏君主的接替者。
  诸候大会结束以后,大禹对国家土地、吏治等进行大胆改革。并建立军队——武夫队。接着,在征伐山南三苗的战役中,取得胜利。扩大了华夏疆域。随后,开始铸造九鼎,修建城墙,修订刑法和历法。
  进行九州巡礼后,大鼎终于铸成,而老臣皋陶却在江淮去世。大禹重新选定伯益为华夏君主的接替者。
  大禹八年,大禹因病去世。伯益为避嫌疑,隐居登峰箕山。还没过三年,一批旧臣拥立姒启作华夏君主。经过和伯益的争夺战争,姒启终于成为第一代华夏帝王。

  三、作者信息
  作者手机:18703666148
  QQ:371358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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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名,春光辉耀;实名,张春跃。自由撰稿人,业余作家。1965年出生于河南社旗,现居郑州。曾任河南人民广播电台听评员多年。历年来,在全国各地报刊、电台发表和播出文章多篇。网上连载有长篇神魔小说《枭舞神州--与爱同行》,长篇历史武侠小说《一代镖王》,电影文学剧本《贵池浴血》。获奖微视频剧本《鬼子之死》。因为和别人有不一样的历史观点,因为深受上古人纯朴、敦厚的风气所感染,所以才有长篇历史小说《华夏君主》的问世。
  四、样章
  1、前十章欣赏
  2、从第十一章开始,各章节开头和结尾欣赏

  长篇历史小说《华夏君主》
  第1章 台桑邂逅
  大约在4200年前,也就是公元前2140年的春天,姒文命肩上扛着一把耒锸(lei cha),耒锸头上还挂着两只兔子,一条狐狸,另外还有一只野鸡。他在涂山道上往东走着。抬头看天上的太阳,正是上午11:00左右。准确一点儿说,应该是上午10:30到11:30这个时段。这个时候,太阳的热度正在攀升,再加上他走的急,汗水已经打湿了他身上的粗葛布衣裳。头上的汗珠还在一个劲地往下流淌。他只得抹一把汗水,摔一摔手,再抹一把汗水,再摔一摔手。即使这样,却也无济于事。如果有一阵风那该有多好啊!他看看路边的野花野草,还有路边那些大大小小的树木,竟然都纹丝不动。不过,那一丛丛,一簇簇的鲜艳花朵,却让人赏心悦目。这时,恰巧有一对彩色的大蝴蝶在他前边翻飞追逐。姒文命一边赶路,一边欣赏这一对精灵似的蝴蝶,他幸福地笑了。有这一对彩色的大蝴蝶陪伴着他走过涂山,也是上神对他的眷顾。此时此刻,赶路对他来说,已经根本算不了什么,汗水和疲劳又能算得了什么?喜人的是,这一对似乎很顽皮的蝴蝶,总是不即不离,若即若离地在他前边嬉闹,好像故意给他领路似的。他心里更高兴了。为了逗蝴蝶,在他有意识往前快走两步时,谁知道,这一对蝴蝶仿佛早已猜透了他的心思,它们稍微加了点速度,就和姒文命拉开了距离。在姒文命试着慢下来的时候,这一对乖巧的蝴蝶就索性悬在半空,或者只在原地上下翻飞。像是在给姒文命表演一场奇特的舞蹈。总是怕他路上寂寞。
  就这样在山地间走了一里多地,到一片桑林边,姒文命刚顺路走进桑林,突然,一只兔子惊慌的迎着他窜过来。当他抬起脚准备一脚踢上去的时候,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带着凌厉的风砸向兔子的头部。这只兔子在地上蹦了两下,便倒在地上,耳朵眼里还往外淌着鲜血。姒文命下意识地弯腰捡兔子,一声女性的尖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那是我的,不准你拿!”
  姒文命只得舍去兔子,抬起头来,循声望去,一位横眉怒目的姑娘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他爽朗地一笑,说:“嗬,好厉害呀!”
  女娇也不搭他的话,抢东西似的,双手把兔子从地上拿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这才歪着头仔细打量姒文命。面前这个浓眉大眼的男人,长着一副黧黑的面孔,健壮的体魄,魁梧而高大,身穿粗葛布无袖衫,脚穿一双草鞋。看上去也不过三十来岁。雄壮威武中还透着宽厚仁慈。只这么一看,她再也不愿意移开视线。
  她怀着敌意问:“你是谁?”
  姒文命微笑着说:“那么,你又是谁呢?”
  女娇不依不饶地说:“我先问的你!”
  他谦卑地说:“姒文命!”
  她骄傲地说:“我叫女娇。”她看姒文命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便说,“我们涂山氏族中,没有姒文命这个名字。”
  他有点儿遗憾地说:“我们华夏部落也没有女娇这个名字。”说完话,他把耒锸从肩头上取下来,把他在赶路时顺手打的猎物递到女娇面前,说,“我们能在涂山道上相见,是上神的安排。你把这些都拿回去吧!够你们吃两天了。”
  女娇奇怪地看着姒文命,瞪着一双迷惑不解的眼睛,问:“那你吃什么呀?”
  “天地如此之大,上神赏赐给我们这么多食物,能吃得完吗?只要我们勤劳、勇敢,部族团结,我们不但有吃不完的猎物野味,还有水里的鱼,土地上的粮食和菜蔬瓜果。直到有一天,每个男人都学会保护女人,让男人们外出打猎、捕鱼、耕田,让女人们守在家里养蚕、纺织、作衣。那多好啊!”
  听着这个外族男人的话,好像在给她展望未来似的。女娇的心里在蠕动着什么。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的两只眼睛再也不能离开这个男人。以前从未对男人有过的一种感觉,瞬间便占据了她的整个心。在这种欲望的驱使下,她拉住了姒文命的手。仿佛只要能稍稍接触一下这个男人,她就能心满意足。而姒文命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女人竟然是这般温柔,竟然还能这样吸引男人,并且,她能钻进自己的心中。他想控制住自己,再控制一点儿。可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作不到。
  女娇朝着桑林路边的一块山石点了点头,说:“你为什么不能坐下来歇歇脚?”
  “好啊!”姒文命爱怜地说,“你也坐一坐吧!”
  两个人无拘无束地坐在一起,四道目光互相交织汇成一股强烈的电流。他们在用眼睛抚摸美丽,用眼睛赞赏强悍,用眼睛交流着内心的渴望。他们已经坠入温情而充满爱意的河中。春风吹起来了,醉人的花香飘过来了,姒文命的耒锸和他的猎物就摆在他们面前,女娇早已把她击中的那只兔子放在了脚下。没有谁来特意为他们下命令,他们几乎上是不约而同地伸出自己的手臂,把对方紧紧地搂在怀里,并深情地吻在一起。
  这真是,山含情,水含笑,天有情,地有意,花娇羞,叶含嫣。连那一对为姒文命引路的彩色大蝴蝶,也停在一朵硕大无比的鲜花上。尾对着尾,交媾着。
  一眼没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姒文命和女娇已经滚入深深的草丛里,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们两个互相整理着对方的衣衫,从草丛里走出来。当他们准备弯腰把石头边的猎物拿起来时,姒文命发现日已过午了。拿起地上的猎物,看看含羞带笑的女娇,又向远方凝视了一阵子,这才回过头来说:“女娇,我还有大事在身,等我回来时到你们部落去找你。记住,你永远是我的人!”
  女娇从姒文命手中夺过挂满猎物的耒锸,把自己击中的那只兔子也挂了上去,另一只手紧攥着姒文命的手腕,语气中含着强硬的态势,“你是我俘虏的第一个男人,你应该是我的人!我们涂山氏族需要你这样的男人。回去后啊,我们的首领一定会重用你的。”
  姒文命半真半假地说:“如果我不跟你一起上你们的部族去呢?”
  女娇双眼一瞪,真是娥眉倒竖,厉声说:“你敢!”
  姒文命哈哈笑着说:“你说说,我为什么不敢?”
  女娇不假思索地说:“上神让我们在涂山的桑林里野合,你就成了我的人。如果你把我扔下不管,那你就是对上神的背叛。以后无论在你们的华夏部族,或者在其他部族,都没有人会尊敬你,并且,你还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姒文命激动得忍不住在女娇的脸上亲了一口,女娇往一边躲了躲,惊觉地问:“你想干啥?”
  姒文命感慨万端地说:“女娇,你说的很对!作为一个人,一定要遵从上神的安排,只有奉了上神的旨意,作上神喜欢的事,才能对得起天下苍生啊!我刚才对你说过,帝尧以前是这样说的,现在帝舜也是这样说的,直到有一天,每个男人都学会保护女人,让男人们外出打猎、捕鱼、耕田,让女人们守在家里养蚕、纺织、作衣。到那个时候就好了。”
  女娇仍然紧紧攥住姒文命的手腕,得意地说:“你能这样说,就是你承认了你是我的俘虏。那么,你就是我的人!我就是放开手,你也不会把我扔下而跑掉。”她故意松开手,表面看上去很温和地说,“你想走就走吧!”
  “不!我要和你一起到你的部族去。从现在开始,我不但是华夏部落的人,也是涂山氏族的人,更是东夷部落的人。”说着,他一下子把女娇抱起来,“你指路给我,我们一同上涂山氏族去!”
  女娇稍微一挣扎,就离开了姒文命的怀抱,看上去她有点儿想恼怒,“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已经野合过了,你还想吗?还想,就等我们回到部落以后再说。”
  两个人终于走出了桑林。他们附近是一片片的杂树和一丛丛的鲜花。
  女娇用手推推身边的姒文命,带着强迫的口吻说:“你说说,你为什么从你们的华夏部落到我们涂山来呀?是不是在你们部族里没有哪个女子能俘虏你,于是,你便到这儿来了,你便让我俘虏了你。是上神指点你的吗?”
  “是啊,有上神的指点,还有帝舜的命令,还有我要拯救天下苍生的志愿,所以,我就到这儿来了。” 姒文命看着杂树林中游走的野兽,再回首看看女娇的脸,她却表现出一副期待的模样。
  于是,姒文命便对女娇说出了他到涂山来的真正原因。
  这真是:
  台桑巧遇涂山氏,
  华夏兹此谱新篇。
  欲知姒文命到涂山来的真正原因,请看第2章《九年治水》。
  感谢朋友们的支持!
  
  长篇历史小说《华夏君主》
  第2章 九年治水
  姒文命无论如何也忘不掉他21岁的时候,那年夏天的一个中午,天上明明还有一盘毒花花的太阳在照着,可是,一阵狂风过后,大雨便从天而降。部族中的所有人都很感诧异。不知道是谁得罪了上神,或者是谁在暗地里作了对不起上神,或者是让上神不高兴的事情。大雨不停地下,渐渐地,阴云四合,惊雷闪电不断。与此同时,奇异的事情也在到处发生着。姒文命的叔叔平时走路不太方便,常常拄根拐杖。这天,族人们聚集在一起,向上神祈祷,希望上神能停下这场莫名其妙的大雨。叔叔把拐杖插进软软的泥土中,当他再拔出来,准备往前走时,刚刚插过拐杖的地方,成了一眼喷泉。那水就死命地往上翻涌。其他人不相信会这么奇异,纷纷拿过叔叔的拐杖作试验。他们在地上一连戳了十几个窟窿,天哪!这可不得了啊!刹那间,十几个小窟窿变成了十几个大喷泉,和着天上的雨水,在地上泛滥。
  大雨下到第三天时,祈祷的人们已经有点儿灰心了。连大巫师也说恐怕他们的祈祷完全是徒劳无益。三天过去了,四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人们已经忘记了这场无情的大雨下了几天几夜。这些日子里,还说什么日月无光?简直就没有了白昼。整个的那些日子,人们听到的不是肆虐的风雨声,就是狂暴的洪水声。上神竟然发怒到了这种程度,可能他是想用洪水来完结天下所有人的性命。族人们和森林里的野兽一同往最高处逃亡,来不及的,便被那滔天浊浪给卷走了。天上的鸟儿因为没有食物,又被淋得失去神志,一侧身子,便倒在激流中,马上就被巨浪吞没。更惨的是,那些居住在平地和低洼处的族人们,他们刚刚搭起的窝棚,被风刮得没了踪影,跑不及的族人们,一个个被恶浪卷走、吞噬。
  风停了,雨住了,太阳出来了,世界完全变样了。部族的成员们一下子少了很多。他们千辛万苦搭起的窝棚没有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平整出来的土地成了一片汪洋。摆在部落首领和最高领导层面前的第一任务就是治理洪水。只有把滔天洪水治理好,华夏部族和天下苍生才有活路。可是,又有谁能担当起治理洪水的重任呢?帝尧已经把君主之位禅让给了帝舜,召集众贤臣和助手们来商议治理洪水的事情,就由帝舜来完成。东西南北四岳牧者共同推荐姒熙。
  帝舜问:“姒熙是谁?他的德行怎么样?”
  北岳牧者说:“姒熙在治水方面应该是很有经验的,以往,只要平整出来土地以后,都让姒熙去搞有关水的事情,或是排水,或是浇水,他都在行。大家都叫他鲧。好像他有能力指挥水流听他的话一样。说起他的德行,还没有他的儿子姒文命的高。对了,别看姒文命才二十多岁,我们的部族中人人夸奖,个个称赞,他作事正直、公允、宽宏、仁慈,都说他是上神派下来的使者。至于姒熙,可以先用一下试试看。”
  其他几个牧者也都说,以前确实不知道姒熙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任用他,又怎么能知道呢?再说,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啊!
  帝舜想了想,认为既然四岳都这么说,眼时也只有这样了。就下令让姒熙带领部族人去治理洪水,并封他为崇阳伯。
  自从父亲姒熙接受了帝舜治水的命令以后,姒文命就随父亲踏上了治水之路。21岁的他,从没有离开过部族的范围,不是跟伙伴们一起去耕田,就是和伙伴们进林中去打猎。这次去治水,临行前,他特意为自己制造了一把耒锸。没有一把拿手的工具,怎么能去治水啊?一听说姒文命要跟他父亲姒熙一起去治水,这不但是为了本部族的利益,更是挽救天下苍生的光荣使命啊!姒文命的伙伴们纷纷找上门来,冲着昔日里姒文命对他们的恩德,他们也不能只待在家中,而无视天下苍生的安危。部族里的年轻人没有谁不想跟姒文命一起去治水的。平常里,姒文命和族人一同进林中打猎,虽然每次他打得最多,但在分配时他却要得最少。只留下够自己吃的,多出来的就给年老体弱者。秋风吹起的时候,天气转凉了,他就把自己存留的多余的兽皮送给需要的族人。
  跟父亲去治水,这一去就是九年啊!九年来,姒文命不但跟父亲鲧走遍了华夏部族的山山水水,连外族东夷族,三苗族都去过。鲧带人修河坝,筑河堤,挡住了不少条给人带来灾难的水流。每治服一处洪水,鲧就带人顺流而下,到下游继续采用他们的堵截方法,由此也围出不少可耕的田地,让许多树林子也不再受大水的浸泡。有时,姒文命也会向父亲提出合理化建议,但暴躁的鲧,总是刚愎自用,谁的话也听不进,一派惟我独尊的态势,还常常把儿子大骂一顿。不过,姒文命也并不生气。知父莫若其子啊!治理洪水的任务相当艰巨,非是一年半载的功夫所能完成得了的。有时,刚刚堵上的河堤,或是上游又下了大雨,眨眼间,堤坝就被冲得一干二净。干了一个多月,甚至三四个月,有的达半年之久,也有近一年的。就这样说没就没了。看着咋不让人心疼呢?姒文命深深地知道,父亲其实比谁心里都着急,看着一块块肥沃的田野成了汪洋,看着活生生的人被恶浪卷走而再也不能复生,谁心里不难受啊?往往,在万籁俱寂的夜晚,他们劳作了一天,躺在干草丛中休息时,看着漫天繁星,听着父亲那一声连一声的长长的叹息,姒文命多么想去劝慰劝慰父亲啊!可是,他知道,只要他一开口,父亲就会对他破口大骂。不但起不到抚慰他心灵的作用,反而会加剧他的忧伤。姒文命也在一次次地问自己,真的没有更好的治理洪水的办法了吗?虽然他对父亲治理洪水的方式方法有了质疑,但只是在自己心里,从来不对伙伴们说出来,伙伴们也很知趣,他们也从来不在他面前讨论父亲治理洪水的问题。如果他向伙伴们说出来了,那就是对父亲的反叛,就是不忠,就是对上神的最大不敬。也许,父亲自有他的方法,当然,修河堤,筑河坝,并不是不能起作用,如果一点作用也没有,自己的华夏部族和其他部族那成千上万治理洪水的人们,也不会一次次地在欢呼声中,大喊“鲧(gun)”的名号。
  在跟父亲一起治理洪水的第五年,帝舜为了早日把水患治好,又派了一批人加入到治水大军中。姒文命的好朋友,帝舜的儿子商均是毛遂自荐,非要加入治水大军不可。帝舜因此也非常高兴,他认为商均平时就是一个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总是和他舅舅丹朱在一起,玩玩游戏,下下棋,再不然就是搞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双手夹着木叶,用嘴一吹一吸,就发出了各种鸟儿的叫声。他还跟皋陶一起学习过写字,他们把那些奇形怪状的符号刻在树皮上,或画在兽皮上,就说那是“字”。还说能记事,能记很多让人们永远记住的东西。
  虽然商均比姒文命大上10多岁,况且商均已经有了四个孩子,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友情。商均的到来,让姒文命喜出望外。跟随父亲治水这几年来,每到一地,他都用心记下各地的地形,并为这些地方起上名字。可是,自己不会写字,又不会像商均那样,用石子啦、贝壳啦、兽骨啦什么的,互相联结,互相搭配,就能记下很多事。当然了,姒文命更为商均能选择投入到治水大军的行列,而更加尊敬他。虽然自己记下的地形、地貌,以及那些名字还都是雏形,他相信,有了商均的帮助,他们会把这件事作得更好。对以后帝舜管理天下,对以后治理洪水,都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日出日落、云卷云舒、月缺月圆、白云苍狗、寒暑交替、斗转星移。九年过去了,但从各部族的反映,以及四岳对帝舜的汇报上,都说鲧治理洪水没有什么成效。相反,他在这九年间,毁了不少的田地,害死不少人命。他不是在治理洪水,他简直就是人间的一大害。帝舜大为震惊。竟有这样的事?难道说我真的用错了人吗?于是,帝舜便带上皋陶(gao yao)、姬弃等一干人,巡狩天下,视察鲧的治水工作。先从渭水开始东行,然后沿黃河,到淮河,从汝河到颖河下游。每到一处,看到的都是冲跨的堤坝,大水浸泡的田野,甚至还有好多地方大水消退后,留下的人的尸体,动物的尸体,还散发着阵阵恶臭。这哪里是治水啊!这是让生灵涂炭啊!帝舜忍不住一次次地失声痛哭。这都是自己的过错,自己的失职啊!我用错了人,造成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死于洪水之中。姒熙,你是时候该受到惩处了。
  这真是:
  誓为苍生造福祉,
  不忍生灵遭涂炭。
  欲知鲧将要受到什么样的惩处,请看第3章《羽山殛(ji)鲧》。

  长篇历史小说《华夏君主》
  第3章 羽山殛鲧
  帝舜一行来到东夷的羽山,他便把姒熙召到自己面前。
  姒熙见到帝舜,并不行见后之礼,反而居功自傲,认为自己在外这九年,为帝舜作了不少的工作,是应该受到表彰了。所以,封他为崇阳伯已经远远不够。
  帝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气得已经浑身发抖。用手指着姒熙,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姒熙,你不配鲧这个名字,你不配!我让你出来治理洪水,平整土地,挽救苍生,可凡是经你治理过的地方,水患不减反增,各地氏族因此而被害死的人竟然难以数计。有多少肥田沃野都毁在你的手中。你,你简直是天下的一害。你和驩兜(huan dou)、共工、三苗可以合称为四害。”
  听完帝舜的话,姒熙震怒了,“啊?!九年来,我没回过一次都城,更没有回过家乡。甚至连家乡的鸟儿叫什么声音我都给忘记了。我带上我的族人,我的孩子,让他们跟我一同治理洪水,他们所受的苦,所遭的罪,你怎么没有看到?你作为后,万人敬仰的后,你的儿子又作了什么?纵然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帝舜强压着胸中翻腾的怒火,悲愤地说:“姒熙,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拿什么恢复那千万顷良田?你拿什么让那千万条生命复活?你拿什么对上神说你问心无愧?你有吗?你有吗?!”
  姒熙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帝舜指了指青葱翠绿的羽山,沉痛地说:“去吧,羽山那向阳的山坡,就是你的归宿。没有人会对你动手,你自己了断吧!也许只有这样,上神才会原谅你。也许只有这样,上神才会接纳你。人间已经不需要你了,你还回到上神身边去吧!去吧!”说完,帝舜已经止不住泪珠“吧嗒、吧嗒”往下掉。
  姒熙绝望地离开了帝舜,悲壮地一步步走向羽山那面向阳的山坡。想想自己这九年来,那些修过的大坝,筑过的河堤,无一幸免地被大水冲垮、毁坏。本想用这种方法挡住肆虐的洪水,但到头来,所有的成果只仅仅存留于个人一厢情愿的想像中。是应该对上神有所交待了,他要向上神认错。自己的死,也是最后一次为天下苍生献身。
  姒熙神昏意乱地刚走到羽山这面向阳的山坡上,一头黃熊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可能这头黃熊有几天没吃食物了。姒熙看着这头已经饿疯了的黃熊,凄然地一笑,一头撞在一块突兀的岩石上。迸溅出来的鲜血一下子把黃熊的眼给迷糊了。它愤怒地“嗷嗷”叫着,拨掉眼睛上的血污,捺着姒熙的尸体又撕又咬,一会儿的功夫,它便把姒熙的尸体给吃了个净光。甚至连一小块骨头都没留下来。
  当帝舜带人上山来为姒熙收尸时,哪里还有姒熙的影子?只见地上一滩鲜血和一头被吓跑的黃熊。后来,各部族中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都说,鲧潜入羽山,化为黃熊而去。但愿如此!
  当姒文命还跟着父亲治水的时候,不论华夏部族的人或是其他部族的人,都喊他“禹”。从他们叫他“禹”开始,就很少有人再叫他姒文命了。“禹”是人们对他的尊称,就像人们称呼陶唐氏为“尧”,称呼有虞氏重华为“舜”,称呼父亲姒熙为“鲧”一样。有了这样的尊称,他不敢放纵自己,时时以身作则,更加谦卑和大度。对待老年男子,就像对待自己的父亲一样尊重;对待老年女子,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对待同龄的男女,就像自己的兄弟姐妹。他越来越意识到,他就是上神派他到人间来的。派他来的目的就是要他替帝舜挽救天下苍生。这是一副重担。他要挑起来。如今人世间已经没有了神,那是在帝尧以前的年代,那时候还是人神杂居的时代,自从帝尧以来,上神远离了人类,上神是让人类自生自灭的啊!上神只在冥冥之中监视着人类的一切活动。
  舜殛鲧于羽山,并没有收回鲧的尸体。姒文命扛上他的耒锸,准备上山去一探究竟,被部族中的人们拦住。他们对他说,鲧是自己上山去的,他原来属于上神身边的使者,当帝舜他们为他收尸时,亲眼看见鲧化成了一头黄熊,然后就飞上天去了。姒文命对此深信不疑。但毕竟失去了父亲,他心里又怎么能好受呢?不管父亲平时怎样待他,父子亲情还在紧紧地维系着他们啊。他向着羽山拜了几拜,忍着悲痛,回到营地。
  鉴于鲧治理洪水的失败,帝舜便撤除了羽山下的治水部族。本部族的族人们跟他一起回他们的华夏部落。其他氏族的就各回各的部落去。当帝舜带领众人准备回都城蒲坂时,商均献上了他和姒文命共同绘制的天下水系图。商均对帝舜说,这叫“河图”。帝舜正在为失去鲧而内心纠结不已,还在为找不到合适的治水人选而忧郁。接过商均递上来的图,他看也没有看,认定这又是商均不务正业,搞的什么小玩艺儿。就敷衍地说,“好吧,先让我仔细研究研究,等回到蒲坂以后再说吧!”
  为此,商均有点怅然若失,自己和姒文命花费那么大心血,总算把“河图”绘制出来了,到舜后手中,竟然引不起他的重视!商均也不敢过多地对父亲说什么,只得小心翼翼地回到营地内,把这件事详细地对姒文命说了说。姒文命反而劝商均,不要着急,他们绘制的河图,一定能派上大的用场的。
  行了足足三个月,帝舜才带领众人回到都城。这个时候,时令已经接近冬天了。瑟瑟秋风中夹杂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寒凉。好在是,帝舜领着部族之众,一边走,一边行猎。一路上倒也收获不小。有了这些猎物,加上秋收时存储的粮食,估计在这个冬天,不会有太多的族人因冻饿而死了。
  一看见都城,姒文命心里一阵激动。九年了,终于回来了!母亲和弟弟们还好吗?叔叔伯伯们还好吗?那些他认识的所有的人,都还好吗?所谓的都城,只不过聚居的人比较多一些,形成了一个大的部落,村居。是啊,住的人多了,第一不怕小股的外氏族的入侵;第二不怕有突然闯进来的野兽。人多力量大啊!大家只要团结一心,不但能打败外氏族的入侵,还能捕捉闯进部落中的野兽。
  居住在部落中的人们,以及远离都城住在其他地方的华夏氏族的人们,都对帝舜充满了敬意。他们坚定地认为,帝舜是奉了上神的旨意到人世间来的。早些年,帝舜的父亲瞽叟和他的同父异母兄弟象,一次又一次地陷害他,继母百般凌辱和刁难他,但他从不记仇,反而总是以德报冤。舜的孝道得到了本部族乃至外氏族的共同称赞。在尧帝时代,帝舜在历山开荒种田,他常常把自己开垦出来的土地让给紧邻他的人们一部分,这样,天长日久,氏族中的人们不仅对他感恩戴德,也纷纷效仿他的作法,互相谦让。不争反让,从此,部族中再没有因土地而发生过械斗或其他恶性事件。那淳朴敦厚的民风,谱写着太平盛世的美好景象。
  更为人们所称道的是,帝舜当年在雷泽捕鱼,他不但把自己辛辛苦苦捕到的鱼分给大家,还常常把比较好的水域和渔群多的地方,让给别的人。闲下来的时候,就教大家怎样结网,以及捕鱼的方法。
  在河边的陶城制陶时,他严于律已,宽于待人。总是把最好的陶器拿出来给人用。后来,那些制陶人再也不敢偷工减料,粗制滥造了。因为有了舜的影响,他们不能往好人脸上抹灰呀!
  帝舜在哪儿居住,人们都愿意和他为邻。和帝舜比邻而居,这是无尚的光荣。所以,不管帝舜在哪儿住,一年下来,那地方就会是一个大的聚居区,二年下来就是个小集镇,三年下来就是个小都市啊!
  在姒文命的心目中,帝尧和帝舜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们就是他学习的楷模和榜样。
  因为治水的事情,帝舜一直是忧心忡忡,寝食难安,谁能替代鲧呢?还有谁有那治理洪水的本领呢?他召集皋陶、姬弃、契,以及四岳十二牧等前来商议,希望他们再推举一个人出来。他说,“大水不治,民何以安?太平盛世,焉有存乎?”
  皋陶站起来说:“舜后,我发现一个难得的人才,这个人有率领民众之威,有受人敬仰之德,大家都称他为禹。我看这个人可用!”
  帝舜若有所思地说:“你说的是鲧的儿子姒文命吧?他和我的不肖子商均,不知道怎么走到了一起,他能有什么德,什么才?他们平常里也只是摆治些什么雕虫小技而已,成不了什么大事吧?噢,对了,”帝舜从他存放物品的小匣子中翻出一张兽皮,把它递给皋陶,“你看看,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河图。”
  这真是:
  处心积虑治洪水,
  披肝沥胆救苍生。
  欲知皋陶看罢河图,能说出什么话来,请看第4章《重用大禹》。
  长篇历史小说《华夏君主》
  第4章 重用大禹
  皋陶慎重地从帝舜手中接过姒文命和商均二人绘制的河图,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口中还时不时地念念有词,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手指在图上来回划拉。研究了一阵子,他惊叹地说,“宝贝呀,宝贝!这确实是一件世上难得的宝贝!”说罢,他把河图递给四岳十二牧,让他们看。但是,四岳十二牧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个个摇头不止。像是这张图上有让人摇头的病菌,只要一碰这张图就被传染上了。等每个人都看了一遍之后,这张图又转到皋陶的手中,他双手捧着图,毕恭毕敬地对帝舜说,“舜后啊,这是一幅天下水系图啊!这边是离我们不远的大河,那边是南方的大江。还有许多的支流干道,它们都流向一个方向,那就是东方的大海。有了这张图,治理水患便事半功倍。这是上神对我们的帮助啊!以后,我们华夏部族,天下苍生,有救了!”
  帝舜感慨地说:“看来,观察一个人,想知道一个人有没有才能,不能只看他的外表,也不能只看他的一面。要全面啊!我真的是屈说商均和姒文命了,他们是好孩子啊!难得他们有这番心思。啊,对对,快把姒文命,不不,快把禹召来,让我好好和他谈谈。”
  姒文命被族人们簇拥着,来到帝舜议事的茅棚。这顶议事茅棚除了比部族人们住的大了一点之外,其它再无不同之处。建筑结构也相当地简单,周围是用泥块砌起来的墙壁,上面用砍削过的木椽搭成简易的架子,上面覆盖了长长的茅草。夏天雨下得大时,茅棚里一样漏雨,冬天还会飘雪。但比起穴居山洞,或者露天住宿要好得多。
  在人们一声声“大禹!”“大禹!”的欢呼下,姒文命走进了议事茅棚。他一走进来,先向帝舜行了见后之礼,又向皋陶、姬弃、以及四岳十二牧的长者们行礼。行完礼,帝舜手拉着姒文命的手,迫不及待地说,“大禹,我要委你以重任。你这样有才有德的贤能之人,如果不启用,这便是我的过错,更是对上神的不尊。”
  听了帝舜的话,姒文命竟然感到一阵恐惧,他从来没有想过担当什么重任,更没有想过要管理谁。他战战兢兢地对帝舜说。“舜后啊,你所说的也许只是听人们口口相传的虚言,而不是事实。我没有你说的那么有才有德,我不是有意让你犯错,更不是有意让你对上神不尊,确实是我没有那个能力啊!”
  帝舜和蔼地说:“你知道我要让你做什么吗?”
  姒文命诚惶诚恐地说:“不知道!”
  帝舜看姒文命如此谦逊和诚实,认定姒文命是一个德才兼备的人,他随手拉过身边一只树根砍成的凳子,让姒文命坐下来,然后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不是我独断专行非要你管理部族的大事,实在是因为你的才德,才能,也只有你才配得上禹这个名字,也只有你能统领治水大军,治理水患的重任,非你莫属啊!”
  姒文命坚辞说:“舜后啊,我父刚亡我就接替他的位子,这是不孝;我从未管理过任何人,舜后你就让我去治理水患,这是不信;我这么年轻就参与部族的大事,这是无道;我没有任何成绩就妄得高位,这是无功。这不孝、不信、无道、无功的事情我不能作!”
  任凭帝舜怎样劝说,姒文命就是不同意,皋陶只好说,“你已经在外治水九年,而无视天下苍生遭受涂炭之苦,这是不仁;有能力挽救苍生而坐视不管,这是不义;有德而故意隐晦以欺哄长者,这是不诚;有才而不用以挽救苍生以水火,这是不信。难道说你愿意作一个不仁不义,不诚不信的人吗?”
  但姒文命坚持认为自己的确没有那个才能,不能号令部族,他也不想作什么统率。跟着别人可以,如果让他当头,坚决不行。
  治水这么大的事情,岂能无人领头?四岳十二牧急得就差没给姒文命下跪了。连帝舜也面露不悦之色。皋陶是一个劲地连连摇头。姒文命看这气氛,弄得都下不了台,假如自己不点头认可的话,恐怕会惹更多人的不高兴。说不定还会犯众人恶。那时候,就不仅仅是帝舜和皋陶以及四岳十二牧的不高兴了,本氏族的人们可能也会看不起他,嘲笑他,说他是懦夫,说他是假仁假义。该担当的就担当起来吧!思考再三,姒文命终于点了点头说,“奉上神的旨意,我去治水!”
  他这么一表态,大家顿时乐开了花。帝舜兴高采烈地说,“好!有种!不愧是我华夏部族的英雄男儿。我把夏地分封给你 ,以后,你就是夏伯了。”
  姒文命大吃一惊,他“呼”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说,“舜后,不可!我去治水,是我的本分,是我必需要挽救天下苍生。这是上神的安排,我不敢违抗。可是,万万不能给我封地,水患还没有治,就先给我封地,那我成了什么人?我不愿作诸侯,更不想得爵禄。只要能让我为天下苍生作事,就已经满足了。”
  皋陶从中解和说:“这样吧,既然舜后有这样的心意,夏地分封给你是早晚的事情,目前你不要也行,那就等以后再说。不过,舜后哪,不如先令禹作司空。有了名分,也就有了号令族人的权柄和力量。你看怎么样?”
  帝舜双掌一击,赞叹地说:“好!就命禹为司空,你不但要领好我们的氏族,还要团结联合其他氏族,一定要把水患治下去,一定要把洪水治理好!”
  第二天,帝舜在皋陶、姬弃、契以及四岳十二牧的陪同下,在都城蒲坂召开了部族治理洪水誓师大会。会上,帝舜宣布了由部族高层领导共同商讨的决定,分封夏地给禹,以后,禹就是夏伯。另外,任命禹为司空,专管治理洪水工作。会议结束,帝舜对禹说,在治水上,一切听从你的安排,唯你马首是瞻。你说先冶哪里就治哪里。禹胸有成竹地说,大河水患是直接威胁华夏部落的恶水,如果不先从大河治理,华夏部族将永无宁日。治理大河,必需从源头开始。都城蒲坂又靠近大河,一旦大河有更大的水患,整个华夏部落就会遭遇更大的不幸。下游的部落就不用提了。大家一致赞同禹的意见。于是,帝舜就派皋陶、姬弃、契作禹的副手,协助禹治理水患。都城这个大部落中没有勇士也不是好事,就把商均、丹朱等人留下来,一边领族人耕田、渔猎,一边执行保护族人的任务。
  整个华夏部族都沸腾了。他们真是厉兵秣马,跃跃欲试,斗志昂扬。决心要打赢这场治水攻坚战。
  一切都安排就绪,禹所要作的就是挑选一批精壮的部族人员,明天就可以向黄河进发了。但是,就在这天下午,春日的太阳懒慵慵地照着部族里那些激情澎湃的人们。微微的春风把一阵阵花香送到人群中间。这时,东岳牧者领着几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他们哭泣着进了帝舜的议事茅棚。
  原来,在靠近三苗部族的南方,江淮地区这一春天一直下雨,加上原本就没有治理好的水患,又陡然增添了威势,毁坏了上万亩开垦出来的良田不说,有几千人葬身洪水。这是重大的损失啊!东南部族几乎处于灭绝状态。人高于一切,没有了人,也就没有了一切。帝舜听到如此悲惨的事情,眼泪花花地表示,就是不治理黄河,也要先把南方的水患给消除掉。于是,他让皋陶、姬弃、契他们提前一天先走。一是调动当地部族,二是联合外部族力量,三是查看清楚水势。要做就做好,决不能打无准备之仗。让禹第二天再走,因为帝舜还有好多话要说给他听,有好多话要交待给他。另外,他太喜欢禹了,三十多岁的小伙子,深明大义,深受部族人拥戴,华夏部族出贤人哪!出于爱才惜贤,帝舜和禹整整谈了一夜。临行,帝舜待禹比自己的儿子还亲,一再叮嘱他,要以大局为重,不可因一已之私心而偏废了挽救天下苍生之志。
  昨天,皋陶他们走之前,帝舜重申了让皋陶他们务必做好禹的助手,他们和禹约定在涂山氏族的部落中作为会面的地点。主要是以便联合涂山氏族,共同治理南方水患。
  辞别都城蒲坂,姒文命一路上晓行夜宿,风餐露宿,急着到涂山与皋陶他们会合。万万没想到,在涂山的桑林里遇上涂山氏女子,并且在两情相悦,情不自禁的情况下,与她野合。本想着等治理好水患以后再上涂山去接她,但又想到皋陶他们还在涂山氏族的部落等着他,就顺水推舟和女娇一起上涂山氏族的部落去。难道说这真是上神有意的安排吗?有了涂山氏女子,有了这层关系,联合涂山氏族共同治水,恐怕不会是一件难事了吧?
  这真是:
  跋山涉水治水患,
  披荆斩棘救黎民。
  欲知姒文命等人将怎样联合涂山氏族治水,请看第5章《涂山会合》。
  长篇历史小说《华夏君主》
  第5章 涂山会合
  涂山氏族聚居在涂山下一片地势较高的开阔地带上,这儿阡陌纵横,桑林相连,部落里显得祥和而安宁。女娇肩扛耒锸和猎物,好像在向人展示,这就是她缴获的战利品。她一手扶着耒锸,一手紧紧地挽着姒文命的手腕,她始终怕他中途逃跑。虽然他说过,他要和她一起上她的部落去,但不牵住他的手,说不定哪一眼没看见,他就会跑掉。走进部落的时候,便有族人围上来看热闹。姒文命并不因此而觉得难为情。一个女人俘虏了一个男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况且,他们已经在桑林里野合,已经算得上是合法夫妻了。只差在部落里举办一个婚配仪式,把手续齐全一下就行了。
  女娇的家在部落正中间,当姒文命他们俩快接近女娇的家时,围观的族人更多了,有人问女娇,“这个外族男人是谁?你为什么总是拉住他的手不放啊?”
  女娇骄傲而自豪地甩甩头发,显得一派英姿飒爽,“我有男人了,以后他就是我的男人!”
  围观的族人们便欢呼起来“嗬!”“嗬!”
  从女娇家的茅棚里冲出来几个比女娇年纪较小一点的姑娘,一下子把姒文命围在中间,把女娇挤出了圈外。她们有的去拉姒文命的手,有的去拉他的衣服,还有人试图用胳膊去搂姒文命的脖子。姒文命反抗也不是,顺从也不是,一时竟然不知所措,无从招架。女娇只是站在圈外笑嘻嘻地看着。女孩儿们一边闹着,一边叫着。
  “姐姐,把这个雄壮有力的男人让给我吧!说不定明天你会俘虏一个更好的!”
  “姐姐,今晚让这男人和我同眠吧!明天再送给你,好吗?”
  “姐姐,这么强壮骠悍的男人,你可不能一个人独占啊!”
  无论女孩儿们怎么闹,怎么说,姒文命总是带着一副笑脸。而女娇呢?不论她的妹妹们说什么,她仿佛就只会一句话,一个字,“好!”“好!”女孩儿们因此而更加开心,闹腾得更厉害了。
  就在这个时候,涂山氏族的部落老首领戎鬲(ge)陪着皋陶和姬弃他们,从另一座茅棚走出来。戎鬲带着一副非常镇静的面容,而皋陶他们则是一脸的忧思。当他们看见姒文命被一群姑娘围在中间,正在遭受姑娘们的嬉谑时,皋陶惊讶地问,“戎鬲首领,这是怎么回事?”
  戎鬲对着姑娘们脸一沉,呵斥道:“有客人在,还这么没规矩?快停下来!”
  女孩们听见老首领的声音,回头看见除了老首领,还有几个外族的男人,连忙停止了嬉闹,悄悄地退到一边,然后偷偷地溜回茅棚中。
  女娇却走到姒文命面前,拉起他的手说,“我父,你的规矩是为我们的族人和你的孩子们立的,这是我的男人,他是个外族人,你的规矩管不到他。”她对姒文命嫣然一笑,“走,我们上屋子里去!”
  一进茅棚,早已等候在那儿的女孩儿们,又一窝蜂似的拥上来,围着了姒文命和女娇,继续进行她们的嬉闹。
  戎鬲和皋陶他们站在那儿一直看着女娇领姒文命走进棚子,皋陶才对戎鬲说,“戎鬲首领,这个人就是我刚才对你说的夏伯大禹,他可是一个大有作为的年轻人啊!我们就是协助他上南方去治水的。”
  戎鬲感慨万端地说:“想不到一位如此年轻的人,竟然这么有才能。当年的鲧,虽然被你们的帝舜殛于羽山,那是他治水无功。但他并不减英雄气魄。如今,又出来一个大禹。你们华夏部落就是个出贤人志士的部落啊!”
  皋陶补充说:“大禹正是鲧的儿子。他跟他父亲治了九年水,总结了不少的可用经验。加上他的贤德才能,所以才深受我们华夏部族的拥戴。我们的帝舜不但封夏地给他,让他作夏伯,还任他为司空,让他专管治理大水,平整土地的事情。”他转而乞求地说,“戎鬲首领,你还是通融一下,和你女儿商量商量,放我们的大禹出来,咱们再好好谈谈和你们涂山氏族联合治水的事情吧!”
  戎鬲面露难色地说:“作为朋友,我们涂山氏族应该和华夏部族紧密团结;作为友邦,我也深知治水就是挽救天下苍生。可是,我们涂山氏族毕竟是一个较小的部族啊,如果因为治水抽调走一部分精勇,一旦有外族入侵,恐怕我们所遭遇的要比洪水还更厉害呀!”
  姬弃耐不住性子了,他有点着急地问:“那么,戎鬲首领,大禹的事情怎么办?我们是让他作我们的领头去治水的啊!没有让他来作女婿呀?老首领,难道说你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了?”
  戎鬲反问姬弃:“你们部族不是这样的吗?你可以有妻子,可以有女儿,但并不说明你就是她们的主人。她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找她们喜欢的男人,你却无权干涉。除非你确实有能力把她们控制在你自己手中。再说,我的女儿很少听我的话,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承认我,或者说是反对我。她只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来服从我。”
  皋陶他们不住地点头赞同戎鬲的这番议论。确实如此!帝尧时代,即使是如今这个时代,仍然有不少茹毛饮血的部族。他们在山中穴居,从不走出山林。在这之前的一个时代,谁也不知道“家”是什么,即使有一个家,也是以女人为中心的。男人的地位根本突出不了。男人只是这个家的附属品或者说是帮工或奴隶。女人们占据着主导地位。男人作管理,也并不意谓着女权的消失。一个氏族的兴起,往往不在于男人的多少,以及男人们有多么地勇敢和强壮。女人的多少才是氏族兴旺与否的决定因素。所以,一个缺少女人的氏族,离灭亡也就不会太远了。
  姬弃不甘心地问:“那怎么办呢?除了等待,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戎鬲满有把握地说:“朋友,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总会有一个结剧的。我的女儿女娇很快就会来找我的,她需要为得到男人而举行婚配仪式,而举行婚配仪式这么大的事情,离不开部落首领和部落中的大巫师。没有我们,就没有仪式的存在。”
  皋陶向戎鬲深深鞠躬,然后说,“多谢老首领指点!”
  戎鬲还了个抱拳礼,说,“你们就算是我邀请来的客人吧!在我女儿的婚配仪式上,有了你们的参加,更能说明上神是如何地眷顾我们涂山氏族了。我应该谢谢你们啊!”
  从女娇的棚子里,不断传出女孩儿们嘻嘻哈哈的笑声,还不时夹杂着姒文命那爽朗的笑声。看来,姒文命很快便和女孩们混熟了。戎鬲先和向众人摆摆手,然后拉着皋陶的手说,“朋友们,我们还回棚中去吧,说说你们的制陶方法,说不定啊,等我们烧制出陶器后,我们涂山氏族的女子们,还能给华夏部落治水的精勇们送饭呢!”说完,他不由得开心地哈哈大笑。皋陶他们也笑起来。
  夕阳的余晖照射着涂山氏族的整个部落,女娇她们居住的茅棚也闪熠着夕阳的光彩。隔着棚子墙壁上开启的窗口,橘黄色的阳光照射进棚子中,照射在姒文命的脸上,他的周身便闪烁着一圈圈神圣的光芒。原本一直坐着的姒文命,缓慢地站起身,郑重地对女娇说,“女娇,我现在就想去见见你的父亲,我需要跟他谈谈。因为有一桩大事关系到我们华夏部族和你们涂山氏族的共同利益,更关系到天下苍生。我想,老首领戎鬲一定会支持我的。”
  女娇狡黠地一笑,说,“好啊!你是我的男人,你说什么我都依着你。可是,你得问问我的妹妹女嫣,看她让不让你去见我的父亲。”
  这明显是摆在自己面前的一道难题。但姒文命并不去多想,他直来直去地问女嫣,“女嫣妹妹,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几个族人们现在正在你父亲的议事茅棚里等着我呢!让我过去对他们说明这一切,然后我再回来,行吗?”
  女嫣调皮地说:“你说什么?你说和我父亲在一起的那几个外族男人,是你的族人?他们是昨天来的,你是今天来的,你们又没有在一起,能有什么事情?”
  女娇的另一个妹妹女妁接上话茬说:“我知道,他们来跟父亲商量一件特别大的事情,说是要治淮河水。我不知道离咱们这儿有多远的路程。听他们说,在下游,有几个小氏族都给水淹没了,人也被滔天恶浪给卷走了。他们想让父亲帮他们,可父亲就是不同意。他们还说,他们是在等一个叫什么来着?对,一个叫大禹的人。对了,你们听没听说过大禹呀?”
  女娇嘲讽地说:“你们哪,真是少见多怪,连大禹都没有听说过吗?大禹他父亲名叫鲧,他可是一个治水的英雄,他能一口喝干半边黄河水,吐出一口水,就是一个云梦泽。他的儿子大禹更厉害,他敢跟天上的龙王决斗。有一年,大禹和一条黑龙整整斗了三天三夜,那黑龙累得大口大口地吐黑云,最后累死在了乌龙山。大禹便抽出黑龙筋当腰带。别说华夏部族,连外部族都知道大禹的英勇。”
  女娇拉过姒文命,对妹妹们说,“我的男人就是华夏部族的,以后啊,让他好好地给你们讲讲华夏部族的大禹。”
  姒文命诚实而谦逊地说:“女娇,你是夸大其辞了,其实,大禹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神乎其神。他和你们一样,都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他深受大家爱戴,被人们称颂得离谱了。在这里,我替大禹谢谢你们对他的抬举,如果我见到他,一定告诉他,决不能辜负天下苍生对他的期望。奉了上神的旨意,愿大禹成为一个挽救天下苍生的壮士。”
  这真是:
  华夏大地赞大禹,
  天下苍生颂英雄。
  欲知女娇让不让姒文命去见老首领戎鬲,请看第6章《烧烤晚宴》。
  长篇历史小说《华夏君主》
  第6章 烧烤晚宴
  任凭姒文命怎样阐述他见老首领戎鬲的重要性,女娇好像根本不往心里去似的。看这样子,一时半会想劝女娇同意,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儿。那就只好顺其自然吧!既然上神安排和女娇结合,难道上神不会安排他姒文命和老首领戎鬲会见吗?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只是机会还没有到而已。该等待的时候就耐心地等待,该前进的时候一定要一往无前,大胆前进。但内心总要时时保持决不放过任何机会的警觉。想到此,姒文命也就释然了。所以,当女娇邀请他加入烧烤晚餐的活动时,他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来到院子中,此时,已经暮色四合,有影影绰绰的夜影了。他把女娇砸中的那只兔子和自己捕猎的两只兔子分别挂在一棵树的几根树枝上,准备剥皮时,女娇说:“让我来!”
  姒文命带着欣赏的神情轻轻退到一边,这时,女娇操起一块磨得锋利的石头片,在兔子的脖子上划了一圈,她麻利地揭起割开的皮毛,三下五除二,把兔子皮从上到下给剥了下来,一张完整的兔子皮交到了姒文命手中。在姒文命反复把玩兔子皮的时候,女娇已经把第二只兔子如法炮制,接着是第三只。然后一块一块地割开, 并交到妹妹女嫣手中,让她去洗洗。女娇利索地处理完了兔子,姒文命又把他捕猎的狐狸挂在树杈上,等待着女娇下手剥狐狸。女娇却从他手中夺过兔子皮,亲昵地说,“你来试试!”
  处理狐狸,对姒文命来说,真是小菜一碟。因为狐狸的体型比较大,处理起来就要费一些时间。剥皮、开膛、分内脏、肢解,姒文命作得干净利落。女娇回头叫道:“女妁,快点去洗肉。要不然,肉烤熟了你可不能先吃。”但是,她察看了一圈,也没见女妁的影子,轻轻地叹口气说,“伢妹,又上哪儿玩去了?”她只得和姒文命一起,拿着肉,到水池边去洗。这时,女嫣正好洗肉回来。女娇交待女嫣,把柴架上,把火烧旺一点,另外,把昨天剩下的半个鹿也拿出来。因为今天需要吃食物的人多了。
  等姒文命和女娇把所有肉洗干净,回到他们居住的茅棚前,女嫣和几个妹妹们把火烧得正旺。而此时,夜幕降临,正是月上栁梢头的景象。但部落里到处闪耀着篝火的光焰,这是一家又一家开始烧烤晚餐了。明亮鲜红的火光在部落中互相映衬着,使得天上的月亮也失去了光辉。烧烤猎物的香味掺和着蒸煮玉黍和稻米的饭香,在部落上空飘荡着,弥漫着,就是不饥饿的人闻到了这味道,也会胃口大开。
  不知道是戎鬲首领和皋陶他们闻到了这诱人的香味,还是他们饿了,戎鬲首领带皋陶他们走出议事茅棚,朝着姒文命他们烧烤猎物的火堆走来。
  女娇一眼看见了父亲和几个外族的客人,欢快地喊叫道:“难道说这烤肉味真的这么香?正准备给你们送去呢!你们自己却出来了。好啊,好啊!我们就围着火堆吃吧。这样的话,我们人多,会更热闹。”
  戎鬲首领和皋陶他们一走近火堆,姒文命便谦恭地站了起来,对着老首领戎鬲说,“戎鬲首领,华夏部族的姒文命拜见您了。” 说着便鞠躬。
  戎鬲双手搀着姒文命的臂膀,高兴地说,“你就是华夏部落的大禹吗?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只这一句话,便把女娇愣在当场。父亲和禹往下又说了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清了。自己俘虏的华夏部族的男人姒文命,竟然就是她仰慕已久的大名鼎鼎的大禹,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火光把禹的脸庞映照得通红,他本人就仿佛黑夜里的一团熊熊大火,让人眼花缭乱。让人不敢相信。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大禹,好像一个傻姑娘,一个呆姑娘,好在是没有流出哈拉子。就这么痴痴的,像是在发癔症。
  大家互相谦让着,准备盘坐在火堆边,开始吃烤肉。女嫣看见姐姐女娇仍然痴痴呆呆地站在那儿,也不说话,也不动弹,女嫣吓得就要哭出来了,她拉着女娇的手,哀哀地唤了一声,“姐姐!”
  女娇如梦初醒,她疯了一样冲向正要往地上坐的禹,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然后用她那嫩嫩的小粉拳一个劲地捶打禹的胸口,还连声说,“你为啥不早说?你为啥不早说?”
  戎鬲迷惑不解地问女娇:“你让禹说什么呀?”
  女娇嗔怪道:“你为啥不说你就是禹?为啥只说自己是姒文命?”
  契一时没有醒悟过来,他解释说,“姒文命就是禹,禹就是姒文命啊!”
  女娇用她那嫩嫩的小粉拳又在禹的胸口乱捣起来,还一边娇嗔地说,“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皋陶笑着说:“既然你知道了你的男人就是大禹,等我们吃过烤肉,就好好商讨一下你们二人的婚配仪式如何举办。等你们举办了婚配仪式以后,咱们再协商共同治水的事宜。女娇姑娘,你认为这样可以吗?”
  作为一个烈性女子的女娇,她怎么能做得了斯文事儿?再说,纯朴直率的人,心里怎么会有那曲曲弯弯?她连三赶四地把嘴里的一块肉囫囵吞枣地咽下去,果断地说,“是天下苍生的事大,还是我的婚配仪式事大?我不能因为我的婚配仪式而让更多的人死于水患。如果我先作我的事,而不管治水的大事,我就是天下的罪人。”
  老首领戎鬲急得嘴里能长出拳头,他恨不得一老拳就把女娇打倒在地。傻姑娘啊,真是傻姑娘啊!你是拿着涂山氏族的人命当儿戏呀!当着皋陶和禹他们的面,老首领戎鬲也不好说什么,他只得装聋作哑地说,“朋友们,孩子们烤的肉吃着怎么样?还不错吧?”
  戎鬲上演的这场王顾左右而言他,并没有逃过皋陶的眼睛,但皋陶并不立时就揭穿,只是对禹暗示道,“我们可不能一直在这儿吃烤肉,而把治水的大事抛却脑后啊!”他转而对戎鬲说,“老首领,你是我们尊敬的长者,虽然帝舜派禹来领导各部族治水,还得以老首领您为主啊!一是您对淮河熟悉,二是您在涂山氏族中具有较高的威望,我们全都指靠您的呀!”
  禹开诚布公地说:“老首领,我们尊敬你,是因为你是我们的长者,是我们的父辈。帝舜只所以派我们到靠近三苗族的华夏部落范围来治水,并不是以一已之私心,考虑的不只是华夏部族,还有其他部族的利益。因为我们都是天下苍生,都是上神的子民。尽管我们的民族不同,但我们同出一脉。在挽救天下苍生的大事业上,没有你我之分。再者说,治理淮河,华夏部族能得到多少利益?受益最大的还是涂山氏族和东夷部族。我们并不需要你们什么,只要能出一部分精勇族人,充实治水队伍就行了。至于治水人员所需要的吃食,决不会让涂山氏族白白地往外拿。我会领治水人员们,一边打猎,一边捕鱼,一边治水,先解决吃食问题,其他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我想,老首领你不会不支持我们吧?”
  禹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按理说,戎鬲不能再拒绝了。可他仍然闪烁其辞,不从正面回答,只是说,“可叹我年纪老迈,老眼昏花,思维迟钝,族人中又缺乏精勇之士,孩子们又都是女儿之身,怎么能和大男人们一起治水啊!”
  女娇哪知道她父亲的心思?她“霍”地站起来,杏眼圆睁,毫不含糊地说,“我们女儿们怎么了?我们女儿们怎么了?明天我就带领我的妹妹们跟大禹一起去治水。不但我们要去,我还要让涂山氏族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去。我父啊,难道说你不是天下苍生的一部分?你不是上神的子民吗?”
  皋陶发现女娇是取得这场谈判的突破口,想彻底让老首领戎鬲支持治水,必需紧紧抓住女娇这张王牌。于是,皋陶连烤肉也顾不上吃了,他把带着许多肉的狐狸肋骨放在一边,带着怂恿的口吻说,“如果都像禹一样,时时都在为天下苍生考虑;都像女娇姑娘一样,天不怕,地不怕!这洪水还不容易治吗?只要我们各部族齐心协力,就没有我们作不到,或者作不成的事情。这治水啊,应该记女娇姑娘一功。女娇姑娘是真正的叱咤风云的巾帼豪杰,女中君子。她的豪言壮语,所作所为,真的能感天动地,那就是惊天地而泣鬼神。”
  烤肉的火焰在逐渐黯淡,把所有人的脸都映红了。女娇更是心潮澎湃,豪情万丈,她觉得,治水必需也应该有女子们的身影,恨不得天快快地亮,这样,她也好尽早地和禹一同起程,直到治水工地上,到那里,她就可以大显身手,起码来说,可以树立涂山氏族在天下各部落的雄风、雄威。
  这真是:
  前朝须眉称大禹,
  上古巾帼数女娇。
  欲知戎鬲帮不帮大禹治水,他们能否组成治水联盟,请看第7章《结盟涂山》。
  长篇历史小说《华夏君主》
  第7章 结盟涂山
  夜渐渐深了,人们似乎都被女娇感动了,可是老首领戎鬲一直不表态,于是,皋陶和大禹他们就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只要戎鬲抬起头,无论朝哪个方向观看,他的眼睛所遇到的都是一双双渴求他说决定话的眼神。他的浑身有点不自在起来。自己真的连女儿都不如吗?如果自己输在了女儿面前,以后他这个首领在族人心目中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甚至族人们会推倒他的首领地位,而让女娇作涂山氏族的首领。那个时候,自己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个世上?“上神哪!” 戎鬲在内心深深地呼唤着,“我该怎么办?”
  有女娇那坚强的决心,坚定的信念,老首领戎鬲纵然是铁石心肠也该被感化了。如果自己真的一直抱着葫芦不开瓢,冥顽不化,势必会受到人们的耻笑,甚至连本族的人也会小瞧他。烧烤晚宴结束了,老首领戎鬲终于说话了,“治水是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不能有你我之分。你们说得都很正确。虽然东夷族和三苗族也治水,但他们并不像华夏部族一样,总是首当其冲,总是不计个人得失。我们涂山氏族和华夏部族是友好的邻邦,如今又有大禹结亲于我涂山氏族,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华夏部族治水呢?开始,我一直考虑到我们的部族范围小,势力弱,怕的是精勇抽调走了,有些部族会趁虚而入,屠杀我的族人,抢夺我们的财产。现在我想开了,我们治水施行的是天下公义,是能得到天下支持的。我们应该大张旗鼓地支持治水,而把其他事情先放在一边。”
  老首领戎鬲说出这番话,皋陶和大禹他们心里的那块石头这才落地。女娇带头欢呼起来,皋陶他们也纷纷拍手。
  戎鬲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不过 ,我有个建议,明天分成两部分进行。一部分人筹办女娇和大禹的婚配仪式,另一部分人到我们涂山氏族的大大小小的部落中选取精勇之士。来个齐头并进,两件事都不耽误。另外,我还要号令所有属于涂山氏族的部落,贡献出储存的猎物和米粟,以供治水的人们吃用。”
  燃烧过的木柴在一点点的黯淡着,上面覆盖了一层细细的白色粉末。不知是谁用树条轻轻拨那根木柴,有一小簇火星迸起来,接着,微微的火苗冒了冒,旋即又没有了。那根木柴也就在死灰的覆盖下,隐去了它的微弱之光。
  皋陶准备大大地称赞一番老首领戎鬲,他连“英明果断、老当益壮、雄风不减当年”等等词语都想好了,正待要开口时,女娇却说,“举不举行婚配仪式,我都不在乎。我和大禹都是上神安排好的一对。治水是救的天下苍生,是为的更多的人,还是先说治水的事吧!我父啊,你若真心想为我和大禹举办婚配仪式,就等他治水回来也不迟。反正他已经是我的人,我已经是他的人,不需要谁来证明,只要是上神允许就行了。”
  已经没有必要去证实女娇说话的真实与否,可以说,她的每句话都是发自肺腑、出于真诚的。所以,皋陶便直接了当地说,“女娇姑娘既然有这样的宏心志愿,我们就以女娇姑娘说的办。明天,我和姬弃、契,我们几个先带领华夏部族的人去探明水势,查看地形,计划一下怎样治理。禹留下来和女娇姑娘在涂山氏族中挑选精勇。等你们准备好了,就上淮河岸边去找我们。但是,你们一定要作好,不能操之过急。禹,你认为我说的可行吗?姬弃、契,你们俩也说说,我说的行不行?”
  姬弃就在契身边坐着,他在黑暗中拍了拍契的手,然后,不等禹说话,他先说,他认为非大禹才能胜任挑选精勇的工作。姬弃这么一说,契马上明白了姬弃的意思。是的,必需让禹留下来,再怎么说,禹和女娇才刚认识了一天啊!能让他们多在一起一天是一天,纵然女娇下定了决心,非要去治水,但是,在治水工地上出现一个女人,也不是很方便的事情。后事就由禹来处理吧!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同意了皋陶的意见。老首领戎鬲也认为皋陶的决定非常正确。于是,两个部落的结盟也就正式确立。
  是各种鸟儿的啼鸣迎来了新的一天,皋陶和姬弃他们在春天那清香的晨风中,带领治水队伍,向着淮河进发。大禹和女娇手拉手,送他们一程又一程。皋陶在心里暗暗为大禹和女娇祝福着。已经快送出八里地了,皋陶不得不停下脚步,关切地对禹说,“既然我们出来了,你就不要着急,希望你尽量把涂山氏族的事情处理得更恰当,决不能辜负了女娇姑娘一片热心啊!”
  禹知道皋陶、姬弃他们的用意,虽然都没有说出来,但这浓厚的情感,深厚的情谊,怎能用语言来表达啊!禹几乎上就要掉泪了,他只是紧紧地握住皋陶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真舍不得和皋陶他们分开,即使是三两天,他也不情愿。因为他们是一起出来治水的啊!如果不是还得在涂山氏族的各部落挑选精勇,只仅仅因了女娇,他说什么也不会留下来,也更不能留下来。如果因了这私情,有谁还能相信他的大公无私?他也只能乞求上神原谅他。他认为,也只有上神才更清楚他的心。
  皋陶他们拐过山坳,起起伏伏的浅山丘陵遮挡住了大禹和女娇的视线。
  大禹和女娇一同回到涂山氏族的部落中,就被许多族人围上了,大禹向人们说明了治理洪水的重要性,以及一定要打赢治理洪水攻坚战的决心。女娇则更多地鼓动族人去治水。真格是一呼百应。也正应了一句话,扎下招兵旗,就有吃粮人。再者,往大方面说,上纲上线地说,这是为了挽救天下苍生,造福于民,为子孙后代造福。往小处说,治理洪水,各部族眼时就能得到利益。对于开垦良田,打渔、捕猎,都大大地有好处。试问,又有谁不想过上安逸、富足、太平、享乐的生活呢?反过来说,不吃苦中苦,难作人上人。不经一番风霜苦,难来梅花扑鼻香。普通而平凡的现实生活中,往往蕴含着深刻的人生哲理。虽然涂山氏族中的好多人都说不上来。但他们知道,跟着大禹和女娇干,没有错!
  挑选精勇的工作持续了两天,除了女娇他们这个比较大的部落以外,属于涂山氏族的还有几十个较小的部落,他们都分散在涂山周围。实在太小的,大禹和女娇商量后决定,就让他们全体搬迁到大部落里去。如此也能保证他们人身和财产的安全。两天中,大禹和女娇已经达成协议,由大禹率领抽调出来的精勇去治水,而女娇的任务就是在氏族中帮助父亲戎鬲处理氏族事务,还有一项特大的使命,就是一边率领族人耕田、打猎,一边还要时时保护族人。一旦有外族入侵,女娇就是一员将帅,带领族人抗击。不用说,老首领戎鬲对大禹和女娇的这一计划非常赞同。是啊,不能因为治水,就放松了警惕性,就不再去防范。别说那些小部落,就是比较大的部落,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发生了争斗或残酷的战争。有时候,野兽的骚扰,也会给族人们带来很大的麻烦。最令人痛惜和伤情的是,部落中的族人不是因为互相战斗而死在阵前,却是由于毒蛇猛兽的进攻而死在和它们的博斗之中。想活下来,就要先学会保护自己。想更好地活下来,就需要有更为安全、稳妥的防范措施。
  到第四天,大禹和女娇终于挑选出了一批精勇,而老首领戎鬲早已准备好了够二百人吃三天的食物。大禹命令精勇们或背、或扛、或抬,就这样向淮河治水工地而去。走之前,女娇又给大禹包了一件粗葛布上衣,一张野兽皮。可就在大禹率领人们出发时,她却远远地躲在了一边。老首领戎鬲想让女娇为大禹送行,到处找女娇,可就是找不到。此时的女娇正躲在一块岩石边,偷偷地在看那些远去的人们。她紧咬着嘴唇,泪珠却止不住往下流淌。妹妹女妁在父亲的指派下,也在到处找女娇。远远地,她看见姐姐正站在岩石旁边,却没有看到姐姐在流泪。她高兴地大叫:“姐姐,姐姐,你在这儿!”
  听到女妁的叫声,女娇连忙用手抹去脸上的泪珠,生怕妹妹看见她流泪,又用袖子擦了擦脸,这才转回身,笑盈盈地面对着妹妹。
  女妁仰起她那童稚未脱的脸蛋,细声细气地问:“姐姐,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呀?是不是在看大禹他们呀?姐姐,你为什么不跟大禹一起走啊?”
  女娇厉声说:“不准你再提起大禹,你不应该对我说起他!”
  女妁内心中充满了更多疑问,她问,“姐姐,为什么呀?你们不是又亲又抱的吗?你不是很喜欢大禹吗?为什么不让我提起他呀?你又不是恨他。我知道,姐姐,你很喜欢他,很喜欢他。他去治水,还会回来吗?如果不回来,你会去找他吗?”
  女娇再也掩饰不下去了,她把妹妹女妁抱在怀里,号啕大哭,并一边对女妁说白着,“姐姐不恨大禹,姐姐爱大禹,大禹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姐姐会去找他的。是的,我会去找他的!”
  这真是:
  怀大志公而忘私,
  真相爱儿女情长。
  欲知女娇和大禹还能否见面,请看第8章《大禹斗蟒》。
  长篇历史小说《华夏君主》
  第8章 大禹斗蟒
  虽然皋陶他们比大禹早到三天,可是,面对泛滥的洪水,他们也是束手无策。奔腾的浊浪,似乎要把整个世界吞噬。大地上到处是一片汪洋,想确切地划清河流与河道的界限,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下游还有一座山阻挡着水流的前进方向。估计原先的河道内淤积了过多的泥沙石块,迫使河流改变了方向,于是才像一匹脱缰野马一样,开始向两岸的田野漫延。皋陶和姬弃他们察看了几天,始终制订不出可行性的方案。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在皋陶的提议下,由他和契一路往上游巡查,姬弃带上几个族人到下游去。约定晚上的时候都还回到营地,互相通报一下上下游的情况,然后再作决定。皋陶把他们的计划原原本本地对大禹说了说,大禹认为皋陶说的有道理,就按他说的办。只是,既然他已经到来,由他和姬弃一起到下游去,让族人们在营地等待就行了。
  一入夜,他们就点起了火堆,干柴草到处都是,动动手就是一大堆。点火堆,烧篝火,不但可以烧烤食物,还可以用族人带来的陶罐烧水喝。另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功用,预防野兽的袭击。差不多的猛兽在夜里只要一看见火光,便都有几分畏怯。起码来说,它们不敢从正面来对人们进行攻击。当然了,还必需指定专人看管火堆,一夜里要不住地往上添加柴草,以免大家都睡觉了,火熄灭了,猛兽便会趁虚而入。
  休息的地方也很好安排,大禹跟随父亲治水九年,过惯了天当房,地当床的生活。睡觉之前数数星星,便是他们的乐趣。每人采集到足够的干草后,铺垫得厚厚实实,软软和和的,不比现在的席梦思差。整个人往草堆里一钻,想蒙头睡大觉的话,就用干草把头部盖严实。想露头睡觉的话,一定是那些还没有数清天上到底有多少星星的人。有时候,同伴们躺在草堆中,说着话说着话就睡着了,有的则是正数星星昵,数着数着就睡着了。他们常常是头枕波涛,还有“嘤嘤”叫的蚊子为他们唱着摇篮曲。
  看着治水的人们一个个都舒服舒服地躺下了,在营地巡视的大禹和皋陶,此时走到营地的一处最高的地方。月光下,朦朦胧胧的夜色里,只有横水狂流的声音。
  大禹问皋陶:“我怎么没有看到我们的人搭的人字庵棚啊?”
  皋陶不好意思地说:“这都怪我呀!刚刚来到的第一天,我就对契说,不管水如何治理,庵棚必需先搭起来。这些日子一直是晴天,没有下雨。万一遇上下雨天怎么办?可姬弃他俩急着察看地形,水势,说雨也不可能来得那么快。等大禹来到后再说搭庵棚的事情吧!所以,就一直没有搭建起来。”
  大禹又为皋陶重申了搭庵棚的重要性。遇上雨天,如果一连下几天雨,治水的人员往哪儿去住呢?就顶着自己编的斗笠,披着自己编织的蓑衣,在雨里淋着吗?重要的是,晚上怎么睡觉呢?能找到山洞还好些,有的地方一马平川,那有什么山洞啊?即使有山洞,里边的毒蛇、猛兽多得打都打不完,哪还有时候睡觉?大禹果断地说,等天明以后,我们去查看水势、地形,让所有治水人员开始着手搭建庵棚。那一座座人字庵棚,就是我们的家啊!
  大禹和皋陶一直谈到深夜,他们准备了一些干草,凑合着睡了下去。大禹觉得好像刚刚躺下没多久,天就亮了。他几乎是和皋陶同时从干草堆里起来的。治水的人们也都陆陆续续爬出干草堆。他们面对那肆虐的大水,仍然是那副一筹莫展的样子。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只有等大禹和皋陶他们下命令。
  一切都按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在大禹、皋陶他们的指挥下,治水人员或烧烤,或蒸煮,很简单地吃了一点食物。等大家一吃完,大禹就一一地分配任务给他们。有负责砍伐树木的,有负责刈割野草的。选取较高的地形,先把人字庵棚搭起来。每个棚子至少得住上四个人。
  这项任务安排完毕,大禹和皋陶他们就按昨天制订的计划去办。大禹和姬弃一起,到下游去查看地形、水势。寻找并研究最佳治水方案。皋陶和契一起往上游去,主要是确定河道。
  大禹头戴斗笠,手持耒锸,和姬弃一前一后地在淮河岸边走着。说是河岸,其实有的地方水流的宽度竟能达到三、四里远,窄的地方也有一里或半里。只是地势稍微一高,水漫不上来了。原本族人靠近河岸所修筑的农田,全都被毁坏了。而那些靠近河岸的部落,不是在大水中淹没,就是被滔天恶浪直接给卷走。河岸边那松软的土地,那里还有坚硬度可言?有些田野虽然没有水流,但却是沼泽相连,人走上去,得格外小心。
  翻过一座土丘,土丘前边的水流速度并不快,阳光照射在水流上,有点耀眼。有一只侧翻的小木船一半淤进泥土中,另一半还被水流冲击着。大禹和姬弃绕着小木船看了看,俩人互相递了一个眼色,心照不宣地俯下身,把小木船翻转过来,小木船下竟然还压着一柄船桨。他们俩分析认为,这艘小木船很可能是上游捕渔人们的,突发大水,人被水浪卷走,船也被冲走了。两个人把船上的泥土冲洗干净,大禹把小木船往深水处推了推,然后翻身上船,试着划了几下桨,并没有不适合的地方。他这才把小木船划到浅水处,让姬弃也上了船。
  大禹和姬弃划着小木船,比起步行要轻快得多,但是思想却得高度的集中。刚开始时,他俩还处于试验阶段,只在靠近岸边的水流上划行,渐渐适应后,就往激流上靠。由于是顺流而下,最重要的是掌握方向,控制速度。二人感到前未所有的畅快。驾驶得熟练了,他们的胆量就越来越大。把小木船划到激流奔腾的流水中,在湍急的水流里,在惊涛骇浪里,两人兴奋得大声呼喊,开心地大笑着。他们挺立在船头,任凭风吹浪打,真的有弄潮儿的气魄。他们时而在波峰浪尖上颠簸,时而在排山倒海的大浪中穿行,既惊险又刺激,忘记了疲劳和困顿,却有一种治服大水的胜利感从心头滋生,进而让整个人都融入到这种快乐的氛围里。
  一条直径大约有35cm的大蟒蛇,紧紧跟随在大禹他们的小木船后,它还时不时用身躯撞一下小木船,虽然小木船被撞之后稍稍偏离了一点方向,但大禹他俩并不没有发现是这条蟒蛇在作怪。开始的时候蟒蛇只是轻轻的撞,它看船上的人没有什么反应,就加大了力度。
  姬弃首先发现了这条不怀好意的蟒蛇,他惊慌地对大禹说,“禹,你看,一条小龙!”
  大禹回头看到这条正张着血盆大口的蟒蛇,好像时刻在准备着和这两个人决一雌雄似的。大禹不由分说,挥舞手中的耒锸,向大蟒蛇的七寸打去。大蟒蛇似乎已经有了灵性,它怎能轻易被人打中?就在大禹挥动耒锸击打它时,它把整个身子都潜到水中去了。大禹没有击中蟒蛇,但却密切地注视着小木船的周围,一俟蟒蛇出现,马上给它个迎头痛击。
  大禹的这把耒锸,他已经用了整整10年了。这根木柄已经被他的汗水浸渍得通体紫红,极其光滑。锸头是用青铜造成的,经过打磨后,锋利无比。真的能达到削铁如泥。这把耒锸既是大禹的劳动工具,也是他最拿手的武器。所以,经常是行走不离。人在哪儿,耒锸在哪儿。他还通过舞动耒锸,独创了一门奇功。
  往下游大概行驶了四里地,大禹他们的小木船在剧烈晃动,而此时大禹忽然发现在船尾露出了蟒蛇的尾巴,并且还在不断地拍打水面。大禹一耒锸下去,把蟒蛇的尾巴部分砍掉了一截。血水混和着浊浪在小木船后翻腾。虽然蟒蛇断了一节尾巴,但并不能阻止它在船下的撞击。大禹一用力,把小木船一橫,往岸边划去。大蟒蛇露出水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它那疼痛的模样。它再次张开血盆大口,窜出水面,飞一般向大禹扑去。这时,小木船已经靠岸,说是岸,只是水浅了些而已。小木船搁浅在淤泥上,大禹和姬弃几乎是同时跳下的小木船。大蟒蛇却如影随形,疯狂扑进。大禹回身用耒锸抵挡,耒锸的利刃恰巧戳在蟒蛇的肚腹上,血立即从那个大口子流出来。它蜷了一下身躯,准备去缠大禹的腰,可能这也是它最后的一博。姬弃机警地用木桨猛力一击,正拍中大蟒蛇的头部,大禹又用耒锸一砍、一剁,正是蟒蛇的七寸之处。它躺在松软的地上,不能向前爬行了,没命地用身躯拍打地面,只拍了四五下,就没了力气。停在那儿,痛苦地痉挛着。蟒蛇失去了生命力,大禹和姬弃把它抬到小木船上,准备让治水的人们吃蟒蛇肉。他们交流了一下,认为再往下游去也没什么意义了,而此时,日已过午,他们随便吃了点干粮,就往营地返回。
  这真是:
  砥柱中流英雄胆,
  力挽狂澜豪杰情。
  欲知大禹他们将如何治水,请看第9章《候人兮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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